“去将鞋穿上，再来吃饭。”赵冥又重复了一遍。
他说话的模样分明温文尔雅得很，奈何怎么听怎么像……
……要打人？
李清歌咽下嘴里的残渣，梗着脖子坐在位子上没动。
丢爹丢娘不能丢脸，输人输钱不能输气势！
不然这厮还以为自己是谁呢，他说什么别人就得听什么，得叫这厮知道，在她李清歌这里，暗地里逼人那一套可不管用！
两相对峙时，粥碗里又多了一枚蒜梅。
只见赵冥的筷子风轻云淡地掠过她碗里，双目似是而非地抬起，轻轻问道：“不去？”
李清歌眉毛一跳。
若不是她现在还活着，她简直怀疑他是在往自己碗里夹毒药，当真是心狠手辣，泯灭人性。
要是不从了他，今儿个说不定会死于非命……
面子这种东西跟命比起来，应该算不得什么……
留得青山在，不愁没柴烧，李清歌如是想道，推开椅子站起来，“鞋在哪儿……我方才起来没看见……”
说着，赶紧蹿到床底下找鞋去了。
仿佛知道她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似的，赵冥眼中锁着她的背影，气势巍然不动。
过了好半晌，李清歌终于趿拉着鞋回来了，顺带还多披了一件外袍，端端正正，整整齐齐地坐回桌前。
这回他总该没话说了。
“没别的衣裳了。”
她随口告知了一句，重新开始埋头吃吃喝喝，边吃边道：“你的衣服，借我穿穿，改日还你……”
“嗯。”
赵冥象征性地应了她，不知为何，又突然添了一句：“你身上那件，也是本世子的。”
声音不疾不徐，掷地有声。
风里送来的花香凝固了一瞬，李清歌吸了吸鼻子，仿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