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老天是跟唐南开了个玩笑，还是对灵能护卫队的讽刺。唐南成了灵能护卫队的线人。
看样子涂宪和并不是临时起意，他只是想让人这么认为而已。
唐南不明白他的用意。不揭穿自己，不抓自己去灵界，还让自己做线人，继续跟张勇调查钟离的死。涂宪和俨然成了自己的盟友，帮了自己一个大忙。那好！唐南打定主意：不必在乎他到底想干什么，只要自己能把高颔首和钟离的死联系起来，就可以继续追查高颔首的下落。但是要小心，涂宪和让罗丹监视自己，这也许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“我们可以走了么？”唐南问道。
“别着急，”涂宪和说，“既然已经到这时候了，我们就干脆得等‘清道夫’来了再安排。”
清道夫！
唐南差点都忘了，那是灵能护卫队的善后小队。
但他装作不知，继续问道：“清道夫？”
“对，清道夫，打扫卫生的。”正说间，涂宪和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并闪烁。他摘下通讯器挂在耳朵上：“喂？山哥么？就等你了，快上来，很急。对，对，有点复杂。”涂宪和挂断电话，“说曹操曹操到。一会儿上来的这位就是垃圾王，我们都叫他老猪，野猪的猪，不是家猪的猪。”
张勇的电话突然响了，铃声是邓丽君的《小城故事》。张勇看着涂宪和，不知道该不该听。
“接啊！”涂宪和催促道，“说不定是你上司。”
张勇从怀里掏出手机，接起来放在耳边。手机屏幕在他鬓边沾了不少黏糊糊的血。
“喂？是。对。是。是。是。”哔，电话挂断揣回怀里。
“你老板？”
张勇点点头。
“怎么说？”
张勇没说话。
“我猜是叫你配合我们行动，一切听我指挥。我真是多余问你。”“嘿！山哥！好久不见。”
一个五短身材、腰阔十围的黑脸汗子从楼梯走上来，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，全都穿着蓝色的灵能护卫队制服。
“好久不见？我们昨天才刚见，你脑子坏掉啦？我说你能不能消停几天？你们到处丢垃圾，我们就得跟在你屁股后面捡垃圾。你以为清除记忆、布置现场这些事很简单么？那可都是细致活。”“这几个也是要清理的垃圾？”山哥指着唐南几个问道。
垃圾，唐南还记得这个称呼，这是护卫队对需要处理掉的人的代号。至于处理的方法……哼……哼……
“no！这几个现在都是我的线人。来，借一步说话。”涂宪和把山哥拉到一边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。接着山哥跟一个手下说了几句，手下说了声“是”，转身跑下楼去。山哥又跟另外三个人交代了一下，三个人立即找个地方坐下，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来。山哥和涂宪和一边商量着，三个人跟着敲击键盘。
两个人聊完了，三个人也停下来。山哥在每个电脑屏幕上看了一下，指挥着做了些修改。最后终于满意的颔首微笑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他说。
接着他走到大家中间，清了清喉咙，正要发表讲话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。他转身问涂宪和：“要不你来？”
涂宪和微微弯腰，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。
山哥这才回到全场核心的自我感觉上来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么所有人听我指挥。楼下的痕迹正在整理，楼上也很快就能完成。我下面所说的是对收尾的非现场部分的安排。首先，大家要清楚一点，清道夫其实是一门艺术……”
涂宪和咳了两声打断他，然后说：“山哥，我的线人里有伤员。”
山哥看了看梁军的腿和张勇的头，决定早点入正题。他指挥身后的手下。
“你们两个，把这林大林二林三押送回灵界受审。”
后面三个人出来，提起三个罪犯下楼去了。
“涂队长，你们最好立即向组织汇报，别拖拖拉拉的。”
“放心吧，山哥。”涂宪和说完咧嘴一笑，朝唐南挤了挤眼睛，然后一招手，带着嘉娜、刘平下楼去了。
涂宪和的人全都走了，把罗丹和线人们留给了清道夫们。
山哥看了看罗丹，叹了口气：“总听人说，没有人喜欢跟你共事，看来是真的。放松点嘛！不要总这么绷着，搞的人人都投诉说跟你搭档太累。换了这么多小队了，也该反省反省了，是不是？”
罗丹勉强笑了笑，微微点头。
唐南也不明白罗丹为何会在这里，她是一个嫉恶如仇、刚正不阿的人，护卫队这样常常游走在道德边缘的队伍，她怎么受得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