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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半生游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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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
  
  西元1993年,洪运奎刚刚创业一年多,生意才有些起色。他想引进一些国外的水果,于是他飞到墨西哥考察和采买。一天晚上,他谈完生意,在酒店对面的小酒馆里喝啤酒。啤酒不怎么好喝,但是隔壁一桌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兴趣。那一行四人是最近才相识的旅客,他们热情的讨论着如何从荒野处步行进入危地马拉。洪运奎没去过危地马拉。作为一个热带国家,那里一定还有未被探索的水果。这对洪运奎很有吸引力,他向往这样的旅行。于是他走过去请他们喝了一杯酒。当晚,洪运奎加入了他们。
  
  五个伙伴打算先绕道印第安人聚集区,再穿过热带雨林,最终越境进入危地马拉。一路都很顺利,直到他们到进了那个村庄。
  
  那个村里的人朴实、善良、热情、好客。在那里他们一连住了四天。在第二天的上午,洪运奎闲着没事在村子附近散步。在林中的一条溪边,他遇到了村里的妇女在那洗衣服、洗头发,还有洗澡。他立即被一个女孩吸引,愣在了那。女孩的美貌让人窒息,于是他走上去搭讪,引起了不小的骚乱。
  
  疯了,洪运奎疯狂的爱上了希梅纳。接下来的几天,他鬼迷心窍般对希梅纳展开了追求。可是他的追求方式引起了村里很多男孩子的反感。
  
  到了第四天,五个外乡人即将离开村子继续旅行。在这最后一个晚上,村子里的长辈提议,为明天即将上路的客人举办一个晚会。
  
  所有的人都参加了,唱啊……跳啊……喝呀。到了当晚的高潮,依例举行一个仪式,选出一个人作为今晚接受洗礼的英雄,喂他吃“天堂”药粉,并用龙舌兰酒送下肚去。那些男孩起哄,让洪运奎上去。他不想希梅纳觉得自己是个懦夫,只得上前喝下了药酒。
  
  “天堂”是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征服的体验。“天堂”只是它的名字,它的名字和外表一样美丽,但掩饰不了它丑恶的本质。洪运奎彻底崩溃了,趴在地上瑟瑟发抖,口中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,见人就求饶,朋友碰他一下,他竟尿了裤子。他本想在那天晚上向希梅纳求婚的。
  
  要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,洪运奎自己也说不上来。在他自己看来,就如做了黄粱一梦般。他声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很长时间,那个世界的外表非常美丽,可那里的人凶狠、残忍、可怖。可其他几个同伴却告诉他,他哪也没去,就连“黄粱一梦”的必要条件,睡觉,都不曾有过。他是直接就那么崩溃的,是立即被药物吓倒的。对于这,洪运奎无法接受,他感到羞愧难当,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希梅纳。
  
  五个人再次上路。这五人中有个叫费尔南德斯的跟洪运奎比较要好。费尔南德斯问洪运奎“天堂”的感觉如何?洪运奎啐了一口说:“骗人的,那里是‘地狱’。”
  
  (2)
  
  费尔南德斯是一名爱国人士,而且他的爱国精神层次更高。通常这种高层次的精神力量会让一个人更坚定更无所畏惧。在战争年代,这是创造英雄神话的基本条件。但在和平年代,却显得英雄无用武之地。这种人,在动荡的年代会成为伟人、精神领袖、人类的斗士,但同时也会是一些秘密职业的首选。因为他们最终会为了理想、为了精神而工作、战斗甚至牺牲。
  
  费尔南德斯作为墨西哥政府的外派武官,在危地马拉遇到一件改变他一生的事情。美国政府为了研究青霉素对于梅毒的治疗效果,在危地马拉开始了一场可怕的实验。共计1500名妓女、囚犯、士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被感染了梅毒。研究人员再以治疗名义,对这些人进行研究观察。无数人因此丧命。
  
  这些卑劣到让人作呕的行径让他震惊。从那时起他就不再是任何组织、政府或者个人的雇员,表面上和实际上都不是。从那时起,他就进入了秘密部队。
  
  他们是幽灵,甘愿离开亲人隐姓埋名。他们憎恨邪恶,具备远非常人可比的精神层次。他们不惜放弃一切,甚至道德。他离开家人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:“我得做点什么,否则我找不到天堂的大门。”
  
  费尔南德斯接到命令,打入一个雇佣军组织。那个组织是在危地马拉内战结束后,流窜到墨西哥境内的。彼时,这个组织不仅参与了政变、刺杀、内战,他们还经营毒品、军火,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也参与了那些极尽科学也极其反人类的试验计划。费尔南德斯奉命潜入荒凉之地进行侦查,以获取那个组织的情报。他乔装成背包客,先在墨西哥城与几个徒步旅行者结伴,一直游历到塔帕丘拉。然后他们组成了一个五个人的探险小组,继续绕道丛林区,步行穿过边境。那里便是任务目标拉莫斯的势力范围。他和伙伴们在一个有趣的村庄里休整了几天,之后继续向丛林深处进发。
  
  (3)
  
  拉莫斯本来的名字叫魏光。那年他已经快70岁了,他不是墨西哥人,他的老家是中国东北。
  
  山里的猎户们跟狼群学会,把打到的猎物就地埋在雪里,做上记号。魏光从来不跟父亲出去打猎,他只在动物死后才去捡拾他们。因为他能感受的它们死前的痛苦。不是同情,是真正的感受到。他是个特异人,那是他天生的能力,对所有活的东西都……
  
  魏光11岁那年,普通的一天,他像往常一样在山里拾父亲的猎物,却发现一个人在偷他家的狍子。他跑过去阻止,在离那人两米的距离,胸口发闷,喘不上气。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的炕上,那个小偷却正在跟自己父亲喝酒。魏光后来才知道,自己是被那人心中的痛苦吓晕了。
  
  那人名叫高颔首。后来他训练了魏光,让他能控制自己的能力。不久后,魏光跟着高颔首走了。魏光的父亲得到了一些钱、一张房契、一间铺子。魏光走的那天,父亲喝多了,一醉不醒。父子俩没有告别,从此也没再见过。
  
  他们俩离开了东北,因为那里被日本人占领了。他们去了苏联,住了几年。起初住的很偏僻,可常有人来拜访高颔首,给他带来外面的消息。之后他们搬到了村子里、城镇中、最后是列宁格勒。他们住进大房子,大房子里有一个实验室,有很多人。魏光在这里学习知识,也渐渐明白那些人在做什么。
  
  初时苏联人尊敬他们、重视他们的研究。可是他们进展缓慢,时间一长,大家没了起初的兴趣。不久,德国打来了,苏联人节节败退。战火很快烧到了列宁格勒。他们开始转移,再转移。逃亡中,魏光第一次见识到了高颔首的“回溯”。高颔首的头发都掉光了,眉毛也掉光了,变得跟魏光差不多年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