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多小时以后,车子驶到郊区的一个独栋建筑外。这建筑看起来有年头了,墙体被藤蔓植物附满了,造型上看是英式别墅风格,搭配的装饰却是中式的,说不上是别出心裁还是不伦不类。
文化这东西说不清是谁。但只要够老,就有专家出来褒奖,说它怎么的不同凡响。其实老东西好,在于它曾经的新,在于传承并变化,这就是繁衍。可听的人往往只记住个“好”字,于是只知道它一定是好的,不肯让它在心里有任何变化。如有明白人,便一定觉得它别出心裁,并被激发出更多灵感;而糊涂人虽然觉得它不伦不类,却永远不肯说出来。
车子驶到门前,熊亮海带着唐南和蓝幼平下车。院子里,台阶上,树木花草都被照顾的很好,几个园丁在那些植物间忙碌着,修剪枝叶,施肥浇水。一切都井井有条。
他们进了大门,穿过门廊。两边的装饰都以象牙白为主色,框架和内板全是木质的,看起来从容淡雅。与钟明家的那种俗套是完全相反两种风格。
熊亮海带他们来到二楼,进入到一间书房。书房很大,足有上百平方。北侧整面墙都是仿哥特式的书柜,柜檐装饰都有尖顶设计,看起来很壮观。头顶正中悬挂着复古灯饰,能想象到夜晚时光线的柔和。
“请二位在这里稍候。我去叫k先生过来。”熊亮海吩咐工作人员给两人准备茶点,之后转身离开了书房。
看熊亮海离开,两个人放肆的东看西瞧。
唐南在书房里转了一圈,参观屋里的摆设。他的注意力被墙上的一排板画吸引了。五张板画,画的同一个女人。唐南看到墙上有个开关,走过去按了一下。果然,那是用来照射板画的射灯。那些板画亮了起来。蓝幼平也走过来跟着一起看。
板画的第一张是一个少女,然后每一张年龄都增长一些,少女变成了少妇,然后成熟,每一幅都细腻生动。岁月在女人脸上留下痕迹,却带不走女人的美丽,反而添了许多气质和故事。随着女人逐渐成熟,板画作者的技艺似乎也在增长。最让唐南好奇的是,那板画上的女人与他在出租屋里见到的相片几乎一模一样。
那些画挂在这有些年了,不知道这妇人现在多大年纪。那个相片上与高颔首在一起的女人,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。她们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……
“她是我的太阳。”
两人回头,一个老人拄着手杖站在门口,熊亮海站在老人身后。老人穿着条状暗纹的灰色羊毛套装,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。老人走进来,站在板画前,出神的看着画上的女人。老人的眼睛是灰色的,配着浅灰色领结。一丝不苟。
“我的太阳……”老人深情的看着那些画,“她在我身边的时候,我所有的脆弱都不需要掩饰。她的眼神、微笑、话语,像阳光一样温暖,很柔很软,让我平静。”
“她真美。”唐南说。
“谢谢!”“哦,我就是老k。见到你们很荣幸。”k先生伸出手分别与唐南和蓝幼平相握。接着他把两人让到沙发上坐下,自己坐去了对面的一把沙发椅上,熊亮海站在他身侧。这时有人把茶点摆了上来。k先生做了个“请随意”的手势。
唐南拿起茶杯啜了一口,然后盯着墙上的板画道:“我在那个屋子里,看到一张照片。跟板画上的这位长的一模一样。请问……”
“她是我女儿。”
唐南点点头:“跟他妈妈一样美丽。”接着唐南继续问,“照片上,在您女儿旁边的那位是……?”
k先生低头抿着茶汤,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。
唐南放出精神法术,去刺探k先生的思想,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,怎么也探不进去。突然他自己怀里的那个火柴盒不停的震动。唐南看了看蓝幼平。此时蓝幼平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胸口,显然他的火柴盒也在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