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。
“谁让你坐下了？”沐老爷子放下拐杖坐好：“我准许了吗？”
好凶。
沐笙箫准备坐下的动作硬生生僵住，站在书桌对面，双手乖乖背在身后。
郁闷。
她今年19岁，结婚了，连孩子都快要出生了，竟然还被爷爷当众喊到书房里训话。
好丢脸。
沐笙箫嘴上严重不服气：“爷爷，我犯什么错了？”
沐老爷子端起茶杯发现没有茶，生气的放下，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，一个眼神没有赏赐：“你自己想想。”
“我想不起来。”沐笙箫在来的路上已经回忆过：“我最近一直乖乖的没有做错什么事情，难道我昏迷的这一个星期梦游了？”
“……”
对上孙女单纯无害有些不甘心的眼神，沐老爷子清楚，按照乖孙女的木讷性子，你要是不提醒她哪里错了，哪怕你活活气死了，她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。
“我之前跟你说的话，你都当做耳旁风了？”
沐笙箫脑海里自动扫描和爷爷的过往对话，一句句过，“没忘，我全部都记着呢。”
“那你说说看，我喊你过来是为了哪句话。”
“爷爷为难我。”
哼哼声垂下小脑袋，嘴巴撅得高高的能挂油瓶，两只小手互相抠一抠掌心。
明明是3分不服，3分傲娇，3分倔强，只有区区一分委屈。
沐老爷子还是心疼得不行，生怕把人欺负哭，换一种问法：“爷爷和傅斯年同时掉进河里，你救谁？”
“我救爷爷。”沐笙箫脱口而出：“我一定会安安全全把爷爷救上来。”
可以。
这才是他聪明懂事又孝顺的好孙女，而不是，被傅家小子彻彻底底拐走的恋爱脑。
沐老爷子安逸：“算你懂事。”
沐笙箫嘻嘻笑：“我选择救爷爷是因为傅斯年会游泳，他的水性超好，他会和我一起救爷爷的，成活率分分钟翻倍。”
这倒霉孩子。
一点没有眼力见和情商，非要加后半句！
直接说救爷爷就够了，加什么后缀。
一个叫做笑容的东西，连夜收拾行李从沐老爷子脸上搬走。
“所以，如果斯年不会游泳，你就会先救他对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沐笙箫成功被难住：“爷爷在为难我，这种概率极低的极端情况怎么可能会——”
“好了。”沐老爷子痛心疾首的打断：“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，我还想再活几年教三个重孙写毛笔字，不想被你气死。”
爷爷生气了。
很严重，轻易哄不好的那种。
得哄。
沐笙箫绕到沐老爷子身后，抱住老爷子脖子轻微摇晃：“爷爷别生气嘛，要是真发生了，我一定先救爷爷。”
知道是哄他开心的话，沐老爷子还是高兴，故作镇定的将书籍翻到下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