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玩笑的。”
不等少年回头，南宫璇便以一种毫无玩笑情绪的口吻道。
叶轩忍不住眼皮抖了抖，
而后又是长舒一气。
先不论师尊为何会破天荒地说出这样的话来，
总之不是事实就好。
要是被瑶夜姐和若儿一路尾随至此，看到自己此前的举动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...
一只手帕突然自身后递过，
十指葱葱如玉琢碧藕。
叶轩顺势接过，抹去了额角沁落的冷汗。
“谢谢了。”
“不客气，轩。”
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声，
冷瑶夜将擦拭过的白帕小心叠好，收回了衣襟下的束带内，一旁的若儿则是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，流淌着濯辉的焱瞳在黑暗中是那般清晰。
半刻的沉默。
叶轩在察觉到身后莫名多出的两道气息后，
极其僵硬地转过头去，与二女对上了视线。
眼中的情绪由茫然到愕然，
而后又是茫然。
冷瑶夜抿了抿嘴唇，
似乎是想要挤出一个恬淡的笑容，
不过对于修行冰心诀的她而言，这显然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。
以致于此刻落在叶轩眼里，
像是冰原恶鬼的凝视。
若儿的笑容倒要自然许多，倘若不是泛着黑气的话。
“哥哥，原来你是早就到了你师傅休息的地方啊。”
难怪渊海试结束后，若儿一直找不到你。
“你们...是人是鬼？”
叶轩嘴角一抽，迟疑着道。
“是鬼啊。”
若儿微阖双眸，莞尔笑意道。
话音方落，
叶轩猛然地一个闪身躲在了南宫璇身后，双手搭过她薄如蚕丝的肩头道。
“师尊，有妖怪！”
“......”
“妖怪倒是没有，被称为妖怪的人倒是有两个。”
南宫璇看了一眼放在肩头的手掌，声音清冷道。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
“呼———”
叶轩松了口气，而后又瞪大了眼睛道“不是，师尊你之前不是还说这是开玩笑的吗？”
她们不是没有跟着我过来吗？
还有，
在这星辰古殿里，她们是怎么隐匿气息，瞒过我感知的？
“哦，为师的意思是她们并不是早就尾随在你身后，而是一直等在这里。”
南宫璇任凭那双颤动的手掌搭过肩头，静静道。
“这有区别吗？”
“没有吗？”
南宫璇接着说道。
“你让她们一直等在这？”
“是。”
“......”
叶轩满脸不可置信，心中腹诽道“还说你没有生气，居然绕起圈子来坑我，这摆明是想要借刀杀人啊...”
之前所说的要是传到了外面，自己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。
“抱够了吗。”
一道清声自他的心头响起，将他从繁杂的思绪中拉出。
叶轩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抱住了少女的半个身子，
赶忙松开手掌退身几步。
这也难怪他的举动如此失礼，
不去在意的时候，师尊比他还要矮上半个头，
脸蛋和身材与其说是玄灵大能，倒像是个精致的冰娃娃。
令人爱不释手。
南宫璇抬起手掌，
像是打算拍落香肩上沾染的灰尘，
犹豫了会后又径自放下，赤足踩着星空流水，默不作声地向着石门外走去。
本就冷清的大殿更为空寂，
弥漫着阵阵阴沉的气息。
叶轩寒毛倒竖，大手一挥就是强撑着精神跟随其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