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跟六百年后的洞府没多大差别。
内里的布置还保留着原样，说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苦行僧。
苏清濯盘坐在蒲团上，双眼紧闭。
纵然冲霄峰灵气充盈，可他修炼滞涩，气息不畅。
沈若卿握紧拳头，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，心头一凛。
她知道自己在此地没多大用处，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，可还是免不了担心。
苏清濯额头上的汗水冒出，青筋直跳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忽然“噗！”的一声响起，沈若卿惊吓地看见苏清濯吐血了。
他撑着身体，没让自己倒下去，眼底浮现起一抹红光，那红光并不是转瞬即逝，而是酝酿起了红芒，他自言自语：“那件事终归是影响了我的心境，若不除掉他，恐怕大道无望。”
他的眼神悠远，仿佛在看远方，又仿佛只是盯着洞府内的四壁。
沈若卿心头一惊，师兄这是要去报仇？
可，可他上次明明是被迟西楼打败了，怎么可能……
但下一瞬，她便知道自己太天真了。苏清濯周身的气息急剧上升，在上升到巅峰的瞬间，戛然而止，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的涌出，但是在这等危机关头，他依旧眉目不动。
沈若卿惊愕地看见，他眼底的红团越来越大，只见，他扬起右手，从自己的后脖颈里，抽出了什么东西。
沈若卿僵直地站在原地，他竟然从脊椎骨里抽出了一把长剑，那是——凛冬？
不，它跟凛冬剑不同，说不上有哪里不同，总归它是不同的。沈若卿想起淳于珺书所言，他是天生剑骨，这天生剑骨生来便是修剑的料，修剑没有瓶颈，但苏清濯停留在灵圣初期七百年，此时他六百岁，说明，他才进阶灵圣境一百年。
也许……
正是他今日所作所为，才是真正导致了他七百年不进一寸的原因。
沈若卿屏住呼吸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，几乎叫她惊吓到了。苏清濯居然双手捧着凛冬，下一瞬，剑芒四射，剑声嗡鸣，仿佛在发出最后不甘的声音。
“师父，您教的杀戮道，我无法继承，徒儿忘不掉师叔母的死，忘不了沈师叔的恨，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……”
他愧疚，也痛恨自己的弱小，那迟西楼与他同阶，可他却要等沈师叔来救，若是他再强一点，沈师叔就可以救下师叔母了吧。
“咔擦——！”一声清冽的响声传来，沈若卿大惊失色。
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，凛冬剑被节节震碎，随之而来的是苏清濯的修为级级掉落。
从灵圣初期掉到灵将、灵王、天灵师、大灵师……
最后停留在灵圣境，虽然还在缓慢下跌，但总算是停下来了。
沈若卿震惊地看着他。
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，可苏清濯的勇气叫她震撼。也许说不上是勇气，于苏清濯而言，说是逃避也不为过。
因为，等他的剑化成碎末的时候，苏清濯没有迷茫多久，很快眼中凝聚起了新的道——无情道。
他撑着仅剩下的一丝灵气，引动剑骨。
凛冬剑的剑屑泛着荧光，窸窸窣窣地凝聚起来，最终化成一把光剑，光剑只有神韵，没有融合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