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歌走后没一会儿，赵冥屋子里便多了一道人影。
“世子。”
来报的影卫鬼魅一般从窗边上滑了进来。
夜深人静，官廨内漆黑一片，赵冥的书案前也只亮了一点昏沉的烛火，照得室内幽暗不明。
“慕晁的人早有准备，咱们的人……”
那影卫低下头，语气严肃道：“没能得手。”
烛火晕出的光圈里，赵冥袖手而坐，面前只摆着一盘散乱的棋局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静静盯着棋盘，一枚枚棋子被窗外的月光拉得极长，仿如一张交织密布的蛛网，将整片棋局笼罩在掌心里。
默了一会儿，赵冥抬手，又放了一枚黑子在棋盘上。
“他背后有人指点，你们自然不能得手。”他浅浅低眉道。
影卫没能完成任务，亦是心中羞惭，毕竟他们极少有失手的时候，便多言了一句，“世子为何不在六年前就杀了他。”
赵冥没应话，依旧看着面前的棋盘，似乎是在沉思棋局上的棋路。
大约过了一刻钟，他才轻轻丢下另一枚白子，淡淡道：“若是六年前就动手，这一步棋……便布得不严谨了。”
影卫不敢再多言。
赵冥侧过头，残缺不全的月色斜落下来，霜雪般纷纷扬扬落满了他的眼眸，清亮得不染任何污秽。
“将派去跟着她的人，都撤回来。”
他吩咐道，目光所对的地方，正是李清歌离去的那条石板小路。
——
“真是李子默的女儿？”
一队埋伏在山涧里的暗影汇集在一处，头顶迎着同一片月色，相互交换眼色道：“可别被人使了障眼法，反而暴露了咱们的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