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口信里夹上暗号，让妹妹把佛钵给他。我想着，先瞒过那些人，再回头去刘贯词那里，拿回佛钵就没关系了。就是刘贯词昧下了那只佛钵，我们再拿十万钱去跟他赎回来就是。哪怕再多加些钱，也没关系。之所以让妹妹告诉他把佛钵拿到西市上去买，是为了让刘贯词不要以为那佛钵不值钱，随随便便一扔，那可就难以找回来了。”
“结果没想到刘贯词是个正人君子，不但日夜兼程把口信带到，还细心地保管那佛钵。只是他把小妹的话儿当了真，果然把佛钵拿到西市上出卖。”
“本来佛钵对于我们饿鬼之外的人来说，就是一只破旧的铜碗而已。我们原本想着，根本不会有人出十万钱来买佛钵，只要佛钵在刘贯词手里保管着，等我们躲过了弥勒神教的人之后，再拿钱去向他赎回来就行。”
“结果万万没想到，弥勒神教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，居然假扮了胡商，向刘贯词买走了这只佛钵。”
蔡霞说到这里，向屋内张望了一眼，又看了看地下的白骨，长叹了一声，说道：“也是我们考虑不周。”
“我前几日好容易摆脱了弥勒神教的人，急匆匆地从扬州赶回了长安。结果还没到家，就听见路上有人在讲新闻，说刘贯词把一只破铜碗卖了十万钱，那胡商还对他说了碗的由来。我一听那胡商的话就是鬼扯，龙是贵国至高无上的神灵，怎么可能吃人。但他说我母亲的话泄了底，这人明显知道我们的身份。于是我家也没回，赶紧到西市上去找那胡商，想要拿回那碗，却根本不知道那胡商去了哪里。最后，也只能出此下策，找二位帮忙，还请二位恕罪。”说完，蔡霞又是深深一躬。
北斗跟灵犀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灵犀连忙说道：“不必，阁下洁身自好，不肯同流合污，我们也很是敬佩。找回那只碗也是我们份内之事。一人计短，两人计长，不如大家来商议一下，如何才能找回那只碗？既然那佛钵是阁下家的宝物，不知阁下可有办法知道它的所在？”
蔡霞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并不能。但是如果有人通过佛钵向我们献祭，我们就可以知道了。其实那并不是献祭，而是供养。因为那佛钵里盛的是我们的食物，所以如果将自己的头发指甲鲜血什么的放入佛钵之内，就等于将自身献给我们当吃食。因为人世间至贵至重、万物之灵的就是人，所以我们会回赠金银珠宝。”
“这可麻烦了。如果没有人拿那个佛钵献祭，我们就无从得知那个佛钵的所在；可如果再有人拿那个佛钵献祭，阁下一家，又会闹出人命来。”灵犀双手一摊，苦笑着说道。
北斗沉思片刻，抬起头来向蔡霞问道：“既然令堂与令妹在那凶手之后到的这里，她们可有什么发现？”
蔡霞抬起手，从袖中抽出了一条缎带，看上去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条碎片。
“母亲跟小妹到这里来的时候，正遇到一个人往外闯。小妹与他打斗了起来，但是对方不肯恋战，小妹也担心我母亲犯下吃人的罪孽，所以那人逃走之际，小妹也只从他身上扯下了一条衣带，没有追上去。听小妹说，那人身手不错，但是与她打斗之际，只出些拳脚工夫，并不会法术，应该是会武功的普通人类。这就是小妹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衣带。”蔡霞边说边将手上的衣带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