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她没有看到,在她身后,一双眼睛阴鸷的看着她的背影,躲在暗处吹了一下口哨,显然就是传递了什么消息。
风霖铃毫无所觉。
她昨日被傅洵突兀的带回了王府,还没有见过花想容,在她父亲和她哥出征前,她答应了她哥要好好照顾花想容,不能食言。
现在还是先偷偷去大牢里看看她,保证她过的无碍就好。
但在这之前,要甩了跟在她身后的暗卫。
风霖铃偷鸡摸狗惯了,对这幽州城熟悉至极,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哪个小巷在哪里,所以她左转右转,没过一会便将那些暗卫全都甩掉了。
她无人一身轻,轻轻甩了甩头发,伪装了一下自己,便大摇大摆的去了牢门。
她不能硬闯,就只能换个思路大摇大摆的进去。
守在外面的人不出意外的拦住了她,风霖铃低着头,被胡子挡着脸的她没有被认出来,守卫很放心的将这个曾经的囚犯放了进去。
她轻车熟路的大步进去,顺利找到了关押花想容的地方。
那个京城第一才女此刻蜷缩在一个不足五十丈的小牢里,闭着眼睛躺在地上,小脸因为这几日的摧残,显得有些发白。
但还是挡不住容貌逼人般的昳丽。
风霖铃的泪水一下子便下来了。
她大嫂从没过什么苦,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,被众星捧月般长大,十五岁嫁给了幽州将军长子,夫妻相爱,相敬如宾,哦不,是某人单方面怕老婆。
结果现在受风家连累被关到了这个地方。
风霖铃深呼吸几口,将泪水死死憋回了眼眶中,又随手抹了抹,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样子,这才轻轻叫了叫花想容。
“大嫂,大嫂……花想容……”
花想容睡梦中的眉头皱了皱,挣扎了片刻,躺在地上的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“阿进?”
花想容朝着她看道。
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惊喜。
哪怕在这牢狱中,也丝毫没有影响花想容的气质,但在看到风霖铃的一瞬间,那一股子柔美气息被吹了个一干二净。
花想容几乎是扑了过去,双手扒住了牢门上的铁棍,还伸出一只手摸上了风霖铃的脸颊。
“真的是你?方才我听狱卒说秦王殿下将你带走了,我还有些不信,没想到说的是真的?”
风霖铃使劲点头。
在花想容面前,她不想再装的那般镇定,本来就红着的眼眶又有了要流泪的前兆。
但她憋住了。
“秦王殿下真是个好人,希望他能够好好保护你。”
风霖铃顿时便想到了昨晚的惨烈。
腰又隐隐疼了起来。
打住!
想多了都是泪。
“不大嫂,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,他本人粗暴的很,不给人留一点余地,逮着谁就打谁。”
花想容狐疑的看着她,提出了自己的质疑。
“秦王殿下名声一直不错,不可能蛮不讲理吧。”
“不,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。”
不讲理到把她的清白都夺去了。
那可是她的初夜。
禽兽!
昨晚对她那么狠。
花想容还没有说话,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很嘈杂的声音。
似是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走来,还伴随着说话的声音。
“往哪里跑了?”
“在前面呢,方才那人进来的时候小的就发现了不对劲,果然有问题。”
花想容大惊失色,忙伸手招喊风霖铃道:“阿进,你快跑。”
手指却抓了个空。
只见风霖铃不知何时早已一阵风窜了过去,边窜还便说道:“大嫂我先走了,你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不一会连影子都不见了。
花想容:“………”
你起码逃的慢点,听我把话说完啊。
后来想了想又不对,跑慢点也不行,就会被追上了。
风霖铃跑的飞快,大腿隐隐作痛,脸上的胡子早已随着奔跑动作掉落,她心中思绪乱飞,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对劲。
太快了,怎么会这么快?
她拿出傅洵的玉牌时,明明没有人看出不对来,更没有人去怀疑什么,但怎么她才刚与花想容说了几句话,就有人来抓她了呢?
风霖铃虽说被傅洵弄了回去,而且还要跟不知道抽什么风的傅洵成亲。
但归根结底,她的嫌疑还没有被洗清,若是被哪路人马抓住,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一个人质来威胁傅洵。
傅洵为了救她将她从牢里带出来,她不能恩将仇报。
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,的确是不得不刷新了她的认知。
她拿了傅洵的玉牌,她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傅洵告密派人来抓她,或者是将别股势力引来外,她真的想不到别的解释。
风霖铃的心从头凉到了脚底,一股寒气自手脚冒出,冷的她几乎不能呼吸,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。
昨晚被傅洵弄出来的痕迹,那每一条伤口,仿佛都在此刻嘲笑她的对人过于信任还有她的无知。
风霖铃觉得身上的伤口都隐隐疼了起来,脚步也慢了一拍。
就在这时,一根闷棍“邦”地敲在她头顶,风霖铃防备不及,被打了个正着,瞬间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。
……
风霖铃是被冷醒的。
她哆哆嗦嗦睁开眼睛,手脚冰冷,几乎失去了知觉,她尝试着动动手脚,可她扯了半天没把手扯到她面前。
风霖铃低头一看,原来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索紧紧箍住,双腿被绑着分开,连腰部也被缠了一道……
这姿势,有些不妙。
她低头看了几眼自己身上的衣物,还好还在,偷走傅洵的那件披风还在她的身上。
她气的要骂人。
她横了这么多年,第一次这么翻车。
很好,这是谁敢这么对她,他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一声很油腻的笑传了过来,风霖铃心神一震,抬眸一看,便看到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在盯着她的脸看。
这是哪里?
这个男人是谁?
那个男人开口了,语气和脸色都是一副愉悦之色。
“将军莫要担心,这里很安全。”
我他妈信你个鬼。
风霖铃冷眼看着他。
男人大概四十来岁,脸上竟显不出什么褶子,满满都是精明之色。
“将军既然来了本官这里,那就可以尝试着好好享受一下。”
本官?
还是一个官员。
这么龌龊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