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克顿还在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刀斧。
他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、威力越来越小,渐渐显露出了体力不支的窘况——虽然主观上他不知疲倦,但客观上他的体力是有限的。
起初牧白还有那么一点点压力,现在就完全是在“逗弄小孩”了。
对方的刀斧伤不到他,尖牙利齿也咬不到他,唯有那一阵阵无能狂怒的吼叫声震得他耳膜生疼。
反观雷克顿——铠甲尽毁、遍体鳞伤,连尾巴都快甩不起来了。
见时机成熟,牧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,然后抓着雷克顿的肩甲翻到他背后,就像一位马术高超的骑士在驯服一头野马。
“脑子清醒点了吗?”
“卑鄙狡猾的凡人!从我——从神明的身上下来!我要将你碎尸万段!”雷克顿边吼边翻滚,企图将自己背上的凡人甩下来。
可惜,毫无作用。
牧白被吵得有点烦了,直接一把抓住对方的鳄鱼嘴巴,然后双手同时往反方向用力,把他聒噪的嘴给合了起来。
“冷静点,大鳄鱼。你这样我怎么跟你讲内瑟斯的事情?”
传说中他兄长的名讳让雷克顿退缩了一下,似乎只是听到这个发音就让他痛苦不已。他握着弯月刀斧的手稍稍打滑,一直手爪按在眉弓上,迫于某种不可名状的疯狂。
“啊……”雷克顿发出阵阵低吼,刺耳的嗓音就像即将滚滚而来的沙暴。
牧白叹了口气,“看来还得再逼你一下才行……”
话音刚落,长刀刺出,直接洞穿了雷克顿的肩膀。
滚烫的太阳之血喷涌而出,但牧白却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。
再一剑,岚切斩断了雷克顿的手腕,只剩下一根筋膜相连——这种伤势看起来很重,但对于飞升者来说其实不算什么。
只要他想起来飞升之力怎么用,断手断脚什么的一下就能恢复。
雷克顿疼得仰天咆哮,牧白则顺势贴近,把长刀送进了他的心脏。
两人定在原地停住片刻,如同漫长的拥抱。牧白手中的岚切从雷克顿的后背贯穿而出。黑色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流,落在地上发出嘶唦声,把细沙熔成琉璃。
雷克顿突然不吵了。
他的语气变得平静,却更加低沉,“我是飞升者。我曾冲破万军,撼倒城池,锁上大门再放火焚烧。我曾在无数个岁月之前践踏这个世界……”
“你终于醒过来了吗?”牧白笑着抽出长刀,后退几步。
“是的,我不是野兽……我是飞升者。”雷克顿的声音回荡在残破的山谷之间。
翡翠色的微光开始在这位神明的体内积累,炙热的光沿着分叉的脉络流过他的身躯。地面上的沙土升到空中,环绕着雷克顿飞旋,而他自己则渐渐挺拔,展露真正的体态。
他不再是那个走进荒漠的驼背身影,牧白看到了这位古神的真正面目,遗忘已久的魔法在他身体中盈溢,直接来自太阳的魔法强化了他的各个维度。
他的伤口愈合了,重构的皮肤看不到伤疤,散发着闪耀的活力。鳞片撕脱处的血液从黑色变成了如红宝石般耀眼的鲜红。
他的伤手顺着筋膜扭转归位,一束束纤维重新接合,把骨头缝到一起。而黄金和青铜的铠甲则在半空中流动,像光洁的蜜蜡一样焕然一新。
“现在,你该死了……凡人。”
“尽管一试。”牧白依旧保持着微笑。
下一秒,两人的身形化作残影,在黄沙之上高速碰撞,溅射出阵阵火花。
面对这位残暴的飞升者,牧白不再有所保留,直接唤出了虚空甲壳和拉亚斯特的一半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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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谷间回荡着密集的爆炸声,飞升者与暗裔的战斗推平了一座又一座丘陵,连大地都为之颤抖。
卡莎离得很远——这种级别的战斗她无法插手,只能躲在一旁暗暗祈祷。
好在,牧白始终占据上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