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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沈若梅的下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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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鲁元不疾不徐的嚼着嘴里的饭菜,咽下去后才不慌不忙的说,“母亲,将心比心,要是我父亲在娶您之前就已经置下妾室了,您愿意吗?”
  
      荣欣大长公主一噎,随即愠怒道:“这怎么能比呢?娘当初可是公主的身份,嫁你爹那是下嫁,他当然不会有妾室了,可安安嫁你是门当户对的平嫁,就算你纳妾也属正常,她要是不乐意,那就是不贤!”
  
      鲁元咳了一声,撂下筷子正色道:“母亲,这根安安贤惠不贤惠没关系,您别什么事儿都扯上她,是儿子自己不想娶宁儿,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宁儿,您为什么非得逼着儿子娶她呢?就是您逼着儿子娶了儿子也一定不会待她好,如此不是更对不起姑母吗?还不如不娶的呢!”
  
      荣欣大长公主听了这话,有点儿焦躁道:“你跟宁儿的亲事是我跟你姑母十几年前就定下的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由不得你不肯,按理你该娶宁儿做正妻才对,娘顾念着你的心意,委屈宁儿做平妻,已经是对你百般让步了,你不要得寸进尺,这山还望那山高,告诉你,你要是不娶宁儿,娘就不许你娶安安,咱们看谁能拗过谁。”
  
      一听这话,鲁元的头顿时一个变作两个大,他幽怨的看着荣欣大长公主,可怜兮兮道:“娘,您这样逼儿子真的好吗?”
  
      荣欣大长公主毫不示弱,“是你在逼娘好不好?娘都给你说一百遍了,你跟宁儿自幼定亲,连庚贴都换了,现在你想不认账,这不是害人呢吗?娘绝不虚拟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儿。”
  
      “还有,你倒是给娘说说,你为什么不娶宁儿,宁儿除了不如安安长的好,到底还有哪里不好?值得你这样反对的?”
  
      宁儿自幼便被接到荣欣大长公主府里,是荣欣大长公主看着长大的,她最了解宁儿了,那是一个温柔敦厚,谦恭守礼的好孩子,大长公主喜爱的不得了,真不知这臭小子是怎么想的,怎么就看不上她呢?
  
      鲁元道:“娘,不是因为宁儿不好,而是因为宁儿很好,儿子不想误了她,宁儿人好出身也不赖,原该找个爱重她的男子婚配的,儿子心中并没有她,要是强把她嫁给儿子,岂不是误了她的一生吗?”
  
      “哼,你现在才多大?就能看到一辈子的路吗?没准儿你以后觉得宁儿比那个安安好百倍千倍呢,不对,等你了解了她们俩,你一定会那么认为的,总之,你现在就别管误不误谁一生了,只管娶了宁儿才是正经的!”荣欣大长公主有点儿蛮横的说道。
  
      对宁儿,大长公主殿下很有信心,她相信早晚有一天,元儿会体会到宁儿的好,也一定会窥破安安的真面目,到那时,他也就能幡然醒悟,知道该对谁好不该对谁好了!
  
      所以,她一直坚持着,无论如何,哪怕暂时委屈宁儿做平妻,也一定要儿子娶了她。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让别人家给娶走了,元儿这辈子可能就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了…。
  
      这场谈话,又不出意外的无疾而终,这样的对话他们母子间都进行过很多次了,虽然荣欣大长公主一心想让鲁元先把宁儿娶了,哪怕委屈宁儿做平妻也行,可是鲁元就是坚决不肯,他舍不得安安受委屈,也不想误了宁儿的一生,所以这段时间以来,就一直在跟他母亲打太极,娘俩为这事儿唧唧啾啾了将近一个月,直到鲁元启程去吉州,也没争论出个头绪来。
  
      鲁元走时,是跟陈炳荣一起走的,两人现在一起掌管北军,在一起多多交流,多多沟通,了解一下彼此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!
  
      **
  
      沈若兰定做的工具需要好几天才能做出来,沈若兰想趁着这段时间回吉州一趟,把吉州那边儿的生意处理一下,要是可能的话,她希望把那边儿的产业都卖了,兑换成银两,往后他们一家人就在靠山屯儿扎根儿了。
  
      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爹说了一下,沈德俭很支持她的想法,他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,老根儿就在乡下,打心眼儿里喜欢乡下朴实安稳的生活,如今兰儿张罗着回乡下来,正和他的心意呢!
  
      不过,家里的几间铺子都是旺店,往出兑或者卖的话肯定得卖不少钱,他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去,就决定跟沈若兰一起去,让媳妇和竹儿菊儿留在老家,等他们把铺子处理完再回来。
  
      爷俩说走就走,决定下来后第二天就出发了,还是大春儿送的,在路上走了两天就到吉州。
  
      到家后,沈若兰和爹分别去了火锅店、印刷厂和点心作坊看视了一下,结果非常满意。
  
      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,福存、金存和周正都非常用心,把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,帐也记得清清楚楚,分毫不差,以至于沈若兰看过之后,生出了一种‘倘若铺子兑不出去,就一直这样开着,让他们仨替她经营管理’的想法。
  
      这三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可靠人,一个受过她的恩惠,另外两个是她的堂哥,都能尽心尽力的帮她的,不过,这是下下策,要是能把铺子兑出去,她还是想兑出去,不图别的,图省心嘛!
  
      为了尽快把铺子出脱了,沈若兰还特意去了一趟吉州商会,把自己要往外兑铺子和卖房子的事儿跟商会的会长交代了一下,商会会长是个很和善的人,也很好说话,听到沈若兰的请求后,当即答应帮她张罗。
  
      只是兑铺子也好,卖房子也罢,都不是钱少的买卖,不是想兑就能兑出去,想卖就卖出去的,这事儿还得看机缘,要是运气好的话,没准儿明天就卖出去,要是运气不好,兴许一个月俩月的也出不了手呢。
  
      沈若兰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,跟商会的会长交待明白后就回家去了。
  
      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,沈若兰看着对面灯火辉煌的王府,忽然很想去看看他在干啥?已经二十多天没见到他了,她都有点儿想他了……
  
      只是,没等她付诸于行动呢,大爷和大娘却找上门儿来了。
  
      “老二啊,你可算是回来了,你再不回来,就见不着你大哥了……”一进门,大娘就开始血乎。
  
      沈德俭急忙给大哥大嫂让座,笑着说,“大嫂这话是咋说的?啥看着看不着的,大哥这不好好的吗?”
  
      “好啥呀?我们俩都快让梅儿给愁死了,你是不知道哇,前几天你大哥给愁的大病了一场,差点把老命给交代了,我这也是硬撑着呢,要不是为了梅儿硬撑着,我也早就撂片子了……”大娘一边说,一边拉着衣襟擦眼睛,她这可不是装的,是发自内心的难受,真心实意的哭。
  
      这段时间,他们老两口子的眼睛都要哭瞎了,为了找到沈若梅,他们愣是把吉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了,逢人就问,见着人就打听,老两口子一辈子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如这段时间说的多。
  
      可惜,找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,沈若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,一点音信都没有,可把沈大爷和沈大娘给愁坏了。
  
      都说梦由心生,老两口惦记着她,晚上就总做她的梦,一会儿梦到她给拐子给卖到妓院去了,一会儿又梦到她被卖到山里给老光棍儿当媳妇去了,还梦到过沈若梅跟他们哭,说她冷,说她疼,还说她要死了,让他们去救她。
  
      沈大爷和三俩最稀罕的就是沈若梅了,梦中梦到的景象,就跟扎他们的心似的,每次梦醒,老两口儿都心疼得抱头哭上一场,找闺女的心情也更加迫切了。
  
      这不,晚上找闺女回来后,一听说沈若兰他们回来了,老两口连饭都没顾得上吃酒找来了,之前兰丫答应过他们找湛王帮忙的,后来他们一家子走了,这事儿就给撂下了,他俩怎这段时间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兰丫回来,好帮他们去求湛王找他们闺女呢!
  
      “来,大爷,大娘,来喝点儿茶。”沈若兰看屋里的气氛不咋好,就赶紧拿起炕桌上的茶壶给大爷大娘倒了水,放在了他们的身边。
  
      “不用忙了,兰丫。”沈大娘擤了一把鼻涕,说,“我今天跟你大爷过来,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们啥?”
  
      沈若兰一听,就知道她说的是让她去帮沈若梅求湛王的事,那之前,她确实是答应过大爷和大娘,但是不是她自愿答应的,是被大娘又要给她下跪,又要给她磕头给逼的,她不得不答应的,所以,她的心里出来没想过真心要帮他们,只好敷衍说,“大娘,我当然记得了,我当时就去求湛王了,湛王也派人四下里寻找了,只是没找到,我也没办法呀!”
  
      沈大爷和沈大娘听到这话,就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般,不约而同的哭起来,先是小声的抽的,接着越哭声越大,哭着哭着就变成嚎啕大哭了,哭得连房盖儿都要抬起来了。
  
      大娘还一边哭还一边拍大腿,连哭带唱的哀嚎,“哎呀我的老天爷啊,你把我的梅儿弄哪去了啊?你还让不让我们老两口子活了?这不是要我们老两口子的命吗……”
  
      大爷也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,靠山屯儿里响当当的硬汉,现在被女儿磋磨得像个心率憔悴的糟老头子似的,别提有多可怜了。
  
      沈德俭一看大哥大嫂这幅样子,急忙出言劝慰,然而几句不疼不痒的安慰话,又怎么安抚得了老两口子那颗绝望的心呢?
  
      沈若兰知道大爷大娘之所以在她家哭号喊叫,是在给她施压,想让她再帮忙使使劲儿呢,虽然心里边儿不大乐意他们的做法,但是看到他们这副惨象,也不忍心怪他们了。只能尽量安慰他们,说自己会尽量帮他们,早晚会找到沈若梅的。
  
      然而,大爷大娘却像听不进去似的,只管呼天喊地的哭号,怎么劝都劝不好,直到他们把嗓子哭哑了,再也哭不出来声了,才消停下来。
  
      老两口儿走后,沈德俭犹豫了一下,说:“兰儿,要不,你去求求湛王吧,只要他出面,肯定能找到梅儿的。”
  
      沈若兰淡淡的说:“要是换作福存哥和金存哥,就算大爷大娘不说,我也会去求他的,但是沈若梅不行,爹你说我记仇也好,心眼小也罢,反正我是记她的仇了,她死她活那是她的事儿,与我无关,我是不会因为她去求人的。”
  
      沈德俭听了,无奈的叹了口气,不再说话了。
  
      这个家里,沈若兰有绝对的话语权,就算沈德俭是爹,也不能命令兰丫做她不乐意做的事儿,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,是在不知不觉间养成的,沈德俭一直遵循着,从未想过要打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