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冰心今日出来十分罕见地没带助理，想来是不希望自己和盛繁的对话有人听见。
盛繁也会意地转头和温锐叮嘱了两声，温锐便十分自觉地没有进去，帮二人把包厢的门关拢了来。
包厢里装修不算特别奢华，却有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在，让人十分安心。
盛繁笑着喊了声冰心姐，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，于冰心抬头，端起桌边的水壶帮她倒了杯茶。
青瓷小杯里茶叶起起伏伏，被于冰心推到了盛繁的面前，“最近累不累？我看你行程挺赶的。”
两人也算相识已久，没有旁的客套，盛繁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，自下戏以来还没沾过水的嘴唇总算润泽了几分。
“路演的时候有点累，其他都没什么，倒是挺充实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，于冰心看了盛繁一眼，声音却不觉顿了顿，像是本来想说什么，又临时改了口。
“你最近都忙些什么，谋杀者之后，应该还挺多本子找你的吧。”
盛繁抬眸，眼神一瞬和于冰心相接，像是看透了她心内的些许不安，盛繁主动帮于冰心的杯中续了些水，茶叶氤氲的香气浮动，吹走了对面女子眉眼中不明所以的担忧。
“确实挺多片商找上门来，不过都是一个类型一种套路，演多了也没意思，我就给推了。”
“推了？”
于冰心刚把杯子端到嘴边，又震惊地放了下来，咚地一声搁在桌面上。
“你现在在拍什么，《御声》？，《御声》完了之后你就没片子拍了吧。你现在正是上升期，可不能有断档！”
一堆堆来自前辈的诫言如同炮仗一般噼里啪啦地在盛繁耳朵边炸开。
“现在对于你这个阶段，什么是最重要的？观众啊！没有观众，你靠什么吃饭，靠什么维持人气？什么东西能拉来观众？……作品啊！”
“你知道娱乐圈每年能进多少新人吗？你自己算算账，看那些影视学院每年的毕业生是个什么数，再算算那些不是科班出身又想进这圈子里闯荡的人是个什么数。你知道你现在这成就是踩在多少人头上换来的吗？盛繁，你要珍惜啊！”
“别不把观众当回事，也别想着入行只拍自己喜欢的戏，能有几个明星遇得上自己喜欢的戏呢？大家不都是为了曝光率和片酬一部部地在观众面前混着个面熟吗？你之后要是没戏拍了，你前边儿的努力就白费了知道吗！你一下子推这么多剧本，还有哪个制片人愿意找你拍戏，嗯？”
盛繁弯弯眼睛，给说急了一口气把水全部喝光了的女人又续了一杯，水壶就搁她手旁，壶嘴一团一团地冒着温和的热气。
而女孩儿的声音也同样温和。
“冰心姐，我不是不在意观众，而是比起所谓的曝光率，我更看重的是我自己作品的质量。”
于冰心瞪大了眼睛。
这么天真的言论，果然还是只能在新人身上听到。混久了的老油条们，谁会说只看重作品质量这样单纯而傲气的话？
她们个个都奔着话题度去呢，什么火就演什么。
对她们来说，有了话题度，才会有更多人气，有了人气，才会有更好的片子找上门。
“而且……”，女孩儿补充道，“我下一部片子可能已经有眉目了，只是还不确定，真断档了我也不怕，就当休息一阵子呗。”
于冰心这下是彻底无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