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章拍马来追李睿他们，很容易就赶上了。
他瞧着缓慢行进，悠闲自得的一行人，心里放下一半的心。
他缓缓打马上前，轻易捕捉到第二辆马车里头有李睿的气息。
“师兄？”
李睿闭着眼睛轻唤一句。
“嗯。”冯章从窗口飘动的窗帘缝隙，看到他身边还躺着沉睡的杜佳言，微微眯起眼，并没多说什么。
“师兄若是累了，自找马车坐着就是。若是嫌走得慢憋闷，也可以先行去山上，我们缓缓而行。”
冯章加倍小心，仔细分辨他的话音，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。心里松口气的同时，也有些警觉。
若这杜佳言真是妖怪，道行只怕不低！
他瞧瞧眼前在即的高大城门，点点头道：“确实不耐烦这样走。我出去跑跑，时不时会回来瞧瞧的。有事叫白云跟小翠喊我。”
李睿嗯了一声，再无动静。
冯章忍不住又瞧了沉睡的杜佳言一眼，不自觉拿她跟脑海里印下的那名茶楼女子对比。
真的太像了！
尤其是她现在这样静静躺着，卸下满身尖刺，宁谧一片，不由得就叫冯章想起一个念头。
若是她，肯唤他一声师兄……
车帘拂动，打断他的视线。
他好笑地收起心思，打马上前，先打点好守城的护卫，叫李睿一行能不受干扰地出城，这才放心地打马先行。<>
一口气跑出城门半里之遥，他早马上回头瞅一眼人来人往的城门，瞧着那些熟悉的马车从容出城，缓缓行驶，心里头又有些闷闷的。
钟鸣山的齐圆大师，是他师父在世时相交甚厚的好友，被皇帝硬塞了一个国师的名号，本事自然不凡。
当初李睿出宫养伤，就是在齐圆大师的推荐之下，送去了他们山上师父那里。
可是，这个杜佳言居然有恃无恐，主动提出要去钟鸣山礼佛，甚至齐圆还跟她颇有几分渊源的模样，难道说，她不是什么精怪？
他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？
也只有这样，才能说得通，为何齐圆李睿甚至皇帝，这样精明通透的人都对杜佳言毫不起疑；徐心雅徐容以及慕容家的人，也对她那样亲近。而白夜他们所叙说的世泽神君的异事，也就顺理成章。
冯章暗暗叹息。
若是如此想的话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。茶楼突兀出现的那名女子，就十分可疑了。
冯章突然想起白羽塞进他房间里的那个佳颜。
那同样是跟佳言十分相似的女子，只是气度上差异明显，天真烂漫得仿佛离尘索居，不解世事的孩童，除非端坐不动，否则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她的不妥。
而这个佳颜，是皇帝亲自送来给佳言做替身的。
难道说，茶楼女子其实乃是这个佳颜的姊妹，是她自己误会了？
那女子不是说，她之前生了一重重病，许多事情都不记得，乃是后来听了许多的传闻，慢慢回想起来一些事情。
会不会是她的相貌被有心人瞧见，起了利用她谋算杜佳言甚至李睿的心思，因而才把她弄到京城来？
京城对杜佳言各种流言疯起的日子也不长，只怕也跟这突兀出现的女子有关。<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