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拥有管理员权限的玩家其实都杀不死对方，但击败一个人并不只有杀死这一种方法。
用本人来入侵以此为原型设定的副本，确实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想法，但也同样存在缺陷，如果玩家将所有背景故事都调查清楚，那就很容易发现对方的弱点。
比如说徐胜的幽闭恐惧症，这种心理病很难根治，就算愈合也会留下不可修复的伤口，一旦回到了记忆中的场景，复发概率很高。
事实证明尖叫盛宴只是模糊了角色的形象与名字，相关的经历却没有做任何更改，周卓简单尝试了一下就成功了。
被塞进衣柜后，徐胜表现出了先前从未有过的惊恐，那种剧烈挣扎的景象就像是把人的头按进水里——其实周卓还有一个备用计划就是把他脑袋塞进马桶不停按冲水……
周卓开挂足足用了将近十分钟才把徐胜按在地上，但衣柜只花了两分钟就完成了速通，这就是超越游戏的降维打击。
听着衣柜里的动静从惊慌失措的挣扎到后面无助的呜咽，周卓心里也挺复杂的。
游戏里他动手从来没含糊过，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视同仁，该爆头就爆头，毕竟有感官抑制，最大程度的疼痛也就相当于手指不小心给门夹了一下，完全可以接受。
但这次不太一样，利用对方的弱点诱发病症，这属于是跨次元打击，不但对游戏中的徐胜造成了沉重打击，哪怕退出尖叫盛宴的服务器，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这份愧疚感让周卓打开了衣柜的门，他提前做好防备，但徐胜没有躲在里面偷袭，他睁大眼睛，满脸泪水，眼神已经失焦，即便周卓伸手在前面晃了晃也没有反应。
“不是吧……”
周卓紧张了，徐胜不是杨治，他只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，如果因为这件事陷入重病，那周卓就实打实地犯罪了，这可不是什么为民除害能够解释的。
虽然游戏内的行为很难追溯到现实，逆流科技也会想办法保护他，但犯罪就是犯罪，要是徐胜死了，周卓会更加内疚。
“喂喂喂，你没事吧？”
周卓拍了拍他的脸，试着按压胸口，徐胜依旧没有反应。
他学过简单的急救，但这种情况确实是超出了预料。
想了想，周卓觉得这时候只能用较为极端的方式来唤醒徐胜了，毕竟这是自己犯下的错，必须靠自己挽回，已经不是顾前顾后的时候了。
“只能人工呼吸了，朋友你千万不能有口臭啊，不然我会受不了的……”
周卓俯身凑过去，刚到一半只见徐胜眼珠转了一圈，空洞的眼神深处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惊恐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用力将凑到很近的周卓推了出去。
“……神经病吧！你想干嘛啊？”
“呃！”周卓马上拉开距离，简单解释，“看你快休克了，想办法抢救一下。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吧？先不说我不喜欢男人，而且我有纸片人女友好吗？”
“你还说！”
徐胜急地直挥拳，虽然这副样子非常丑陋，但还是恢复了过来，而且看上去并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，只要别再把他塞进衣柜就好了。
见徐胜已经恢复，周卓便不再客气，指着他的脸，直接开始拷打环节。
“诶，恩将仇报，素质呢？底线呢？”
“……”
徐胜一脸无奈，但最后还是放下举着的手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我认输，你想怎么样？”
周卓觉得他这反应有点奇怪：“我想问几个问题，为什么刚才你在衣柜里不选择强制退出游戏？人都快死了，难道命比工作还重要吗？”
“你根本不懂……”
徐胜刚想摆脸色，就看到周卓有走过来的趋势，立刻二次投降。
“别、别过来。我的意思是你理解错了，我并不是玩家，而是从物理端口注入数据感染客户端，等完成计划程序加载后，我的数据就会被直接销毁，没有你的界面，无法正常退出游戏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从刚才的战斗中，周卓也了解到徐胜岂止是不擅长这个游戏的操作，很可能从小到大都没跟人打过架，一个技术现充遇到专业玩家，结果就是这样了。
“你刚才说的计划程序加载，指的是不是电梯外面那个巨大的胚胎？”
“你能看见？”徐胜脸上涌现出无法掩饰的惊讶表情。
“是的，这很奇怪吗？”
“也没什么奇怪，主要是我看不见，所以我觉得你能看见就很厉害……”
徐胜切换了话题，没等周卓拷问就自己解释了起来。
“胚胎计划是永生科技针对尖叫盛宴服务器研究出的特别感染物，它的成长会不断吸收周边的怨恨，到达临界点时就会爆炸，以最简单的方式改变周围的环境。”
这时周卓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：“你把这些机密说出来不会影响到工作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
这次总算是涨了记性，只说了半个字，徐胜马上换了个语气。
“你想多了，这不是机密，也不是永生与逆流的第一次碰撞，类似的事发生过很多起。”
“……”
听完这番话，周卓发现自己对于现实世界还是缺乏了解，一时间很难形容这种朴素的商业战争，所以干脆放弃，不去深究。
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在前面顶着，确定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就行了。
“那聊聊别的。”
难得有这么特殊的好机会可以跟游戏npc对应的活人聊天，周卓也不急着离开。
“这个胚胎形成后，有什么方法可以除去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徐胜摇头，“我只是一个负责基础工作的外包人员，我连这段数据的秘钥都没有，只有操控权，你问我也没用。”
“好吧。”周卓点点头，也没在意，反正许青等会儿就来，这是他的工作，“聊聊游戏，副本里的你情况属实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副本里的我是什么样的。”徐胜的回答很直接，“我只负责找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埋下种子，纸片人这种……呃，反正我对游戏没有兴趣。”